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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邹奇虽然是父皇的人,但是这一路归京给他治伤,到底和乔忠国也有了接触。

    别忘了连孟谷雪都能心向乔忠国,这邹太医怎么就没有可能被收买呢!

    而且此时此刻,因为柔姨始终不曾被提及,二皇子心中隐约已经有了一个了不得的猜测!

    既然柔姨不曾被当做血脉疑云的利刃,又仿佛人间蒸发了一般,那是否意味着,柔姨的出现对皇兄反而不利呢?

    若这样一联想,是否有一种可能,在柔姨的供词里,一口咬定了他就是父皇的儿子,甚至还能给出证据!

    只有这样的理由,才能让皇兄和乔家将柔姨死死捂起来,连名字都不敢提!

    想到这里,二皇子长长呼出了一口气。

    这滴血验亲之法他也有耳闻,却不知其中门道。

    若他真是父皇的儿子,他们的血应该能够相融才对。

    一会儿邹奇若出殿来,他无论如何都要验证一番,不给皇兄他们任何做手脚的机会!

    此刻,殿中众人因为过分紧张,都没了话,所有人侧耳,只听得内殿发出了极小的动静。

    不一会儿,黄培捧着一碗清水出来了,而邹奇则跟在了后头。

    第332章 臣弟与皇兄一试

    “圣上,清水来了,奴才亲看着邹太医倒的。”

    黄培低低说了声。

    雍帝缓缓站起身来,指了指身前的玉案。

    黄培小心翼翼将清水碗放在玉案上,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乔忠国心头咚咚直跳,这一刻仿佛又拾起了当初在战场上拼杀的紧张感。

    那一日策反了邹太医后,他曾掏心掏肺和邹太医密聊了许久,最后......甚至将二皇子实乃圣上亲子的消息透露给了邹太医!

    没办法啊,这滴血验亲的操纵人就是邹太医,他必须心无迷茫,掌控全局!

    当时邹太医满脸震惊,扯着他的手说道:

    “乔大人,您......您知道自己这是在做什么吗?若二殿下是圣上亲子,你我此举可为大逆不道,甚至是......陷害皇嗣啊!”

    他神色沉沉,对邹太医的话置若罔闻。

    “邹太医,这天大的罪名由我乔忠国来背,此事天知地知,今后邹太医您但有所求,我乔忠国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当时邹太医长长叹了口气,满是无奈地摇头。

    “谁叫老夫已经上了贼船呢!谁叫眼前人是名满天下的乔忠国呢!”

    “乔大人,看在您是天下人心目中的英雄,看在太子确实仁德的份上,老夫跟着你一条道走到黑了!”

    而后他们仔细商讨了滴血验亲之法。

    大郎送来的信件里,详细写上了娇娇传授的操控之秘,他和二郎也当着邹太医的面完完整整试过了。

    但是当时他就曾对邹太医明言,二皇子智多近妖,他必定不会轻易相信,甚至会几番试探,这其中的度,只能由邹太医自己把控!

    邹太医连连叹气三声,大呼造孽,但到底还是应下了。

    乔忠国知晓,邹太医实为妙人,但这一局当真是凶险无比呐!

    众人不由自主地投去目光,邹太医这时故作迷茫,不安地问道:“圣上,不知这验亲之人是......”

    黄培替雍帝答道:“要验的是圣上与二殿下。”

    邹太医听闻此言,面色猛地一白,扑通一声就跪了下去。

    “圣上!这这这......这滴血验亲之法,微臣方才也说了,只有八成做得了准啊,这皇室血脉容不得儿戏,还是......还是......”

    雍帝见状面色一沉,“邹奇,你只管说来,到底如何验。”

    邹奇一张老脸欲哭无泪,颤颤巍巍站了起来,怯怯说道:

    “回......回圣上,据臣所知,这合血法是一碗水验两人,需所验二人各滴一滴指尖血入水碗,血液融则为亲生,若不融,恐血脉有疑。”

    “但是血到底是溶于水的,时间一长便会混作一团,故而只有前几息做得了准,约莫......约莫便是如此。”

    雍帝眉眼阴沉沉的,辨不清心绪,只冷冷道:“验!”

    这时候二皇子走上前来,冲雍帝深深一拜。

    “父皇,儿臣知道邹太医乃父皇贴身御医,黄公公又是父皇最信任的跟前人。”

    “但此局关乎父皇与儿臣的亲缘,关乎儿臣生死,儿臣必容不得任何混淆与算计!”

    “所以,儿臣请求加以验证,否则无论结果如何,儿臣都不愿承认!”

    二皇子说得有理有据,而且强势无比,因为此时他已然更倾向于,他就是雍帝的儿子!

    乔忠国看到这一幕,心中暗呼一句:果然!

    二皇子一走到近前来,雍帝便隐约闻到一丝奇异的气味。

    他忽而眉心惊跳,胸中升起一股热气,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就应了。

    “老二,你要如何验证?”

    二皇子缓缓扭头,看向了一旁的太子,淡声说道:

    “皇兄亦是父皇的儿子,臣弟很羡慕皇兄不曾被造这个谣。”

    “皇兄,想来你也不介意一同来验验,还臣弟一个清白吧?”

    太子对此似乎早有所料,他神色不变地走上前来。

    “自然。”

    整个雍朝最尊贵的三个男人站在了一处,御书房内鸦雀无声。

    雍帝垂眸看向弓着腰的邹奇,冷声道:“三人要如何来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