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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雍帝浑身热气上涌,什么犹豫与挣扎都顷刻间烟消云散了。

    他猛地转身看向身旁的太子,眉眼冷厉仿佛目视仇敌。

    “太子,你当真——妄图谋反吗!”

    “萧宏达,乔忠国,他们都是你的帮手?”

    “朕还没死,你已然结党营私,开始觊觎朕的位置了!”

    “好啊好啊,来人!”

    ————

    几个宫墙之隔,一个小小的身影坐在石凳上,身旁还站着一个孩童,正满脸急切。

    “乔妹妹,然后呢!”

    乔娇娇此刻心中也是掀起了惊涛骇浪!

    四皇子已然知晓了她的特殊之处,乔娇娇便也没有在他面前藏拙。

    她和四皇子年岁太小,根本不可能在这种时候进入御书房。

    所以乔娇娇只能借助功德商城,兑了一张“身临其境”符,在远处窥看御书房内的场景。

    原来的大好局势在二皇子扎破左肩的时候急转直下,如今眼看着竟要让他绝对翻盘了!

    血!

    二皇子的血绝对有问题!

    难怪他敢回到皇宫里来,原来是能靠血操纵雍帝的心神!

    玉琉到底留下了什么鬼东西!

    “小四,我们得赶过去了,万一——”

    “好!乔妹妹到我背上来!”

    四皇子微微蹲下身子,一把将乔娇娇背了起来,脚步稳健无比地往御书房赶去!

    如果父皇真是中了毒,邹太医这么久都不曾发觉,或许只有乔妹妹的神力能解了!

    快点!再快点!

    四皇子额上生了汗,正觉急切无比,背上乔娇娇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

    “啊,黄培站出来了!”

    第336章 当年君臣

    “来人!太子意图谋反,给朕剥去他的蟒袍,打入诏狱!”

    雍帝凛然出声,骇得众人面色大变。

    “圣上,不可啊!”

    殿中所有人都在为太子求情。

    黄培面色数变,他知道,圣上真的不对劲了!

    这个决定若真的尘埃落定,圣上清醒过来后,定会后悔到痛不欲生的!

    想到方才六福子都能为一句大义发下“永不超生”的毒誓,他黄培身为圣上的贴身大太监,身为最了解圣上的人,怎能看着圣上一错再错!

    想到这里,黄培踉跄着上前,豁出性命扑倒在了雍帝腿边,抱着雍帝的腿喊道:

    “圣上,不可啊!”

    “奴才.....奴才有罪!是奴才贪生怕死!”

    “其实去年,您让奴才处死狄在英的时候,奴才听到了狄在英的临终呓语!”

    “圣上,狄在英唤二殿下‘白儿’啊!”

    “二殿下确是狄在英的儿子,圣上您不能一错再错了,这样只能是亲者痛仇者快啊!”

    “太子殿下温良仁德,视圣上为天,是圣上您手把手教出来的储君呐!”

    “您此举......您此举可是将太子殿下推向万劫不复的深渊啊!”

    “圣上!”

    黄培喊得声嘶力竭,年老的身体跪在雍帝脚边,止不住地颤抖。

    雍帝垂下头来望着黄培,脸上再次闪过挣扎之色,甚至因此扭曲歪斜,诡异至极!

    这时候,无论是太子还是乔忠国,都瞧出了异样来。

    雍帝浑身微微颤抖,仿佛难以自制!

    思绪至此,太子猛地看向了二皇子,看向了他淌血的肩膀!

    难道......玄机在此!

    这究竟是何种妖术!

    乔忠国猛地拉住邹太医的胳膊,疾声说道:“邹太医你见多识广,什么毒如此厉害,用血就能控制心神?”

    邹太医也是神情数变,他思来想去,忽而猛拍大腿。

    “乔大人,这这这.....这怕不是毒啊!如此妖物,能惑人心神,左右行为,怕不是南离国的秘技之一,号之为蛊啊!”

    “蛊?”

    乔忠国目露迷茫,萧宏达却恍然大悟!

    他和南离国打过多年交道,知道南离国的诡异之处,他们那边有许多奇人,善毒、药、蛊,十分神秘!

    尤其是蛊,玄妙恶毒至极,据说能迷惑心智,甚至将人变成傀儡一般!

    二皇子听得众人猜出了端倪,挑了挑眉毛,却有恃无恐。

    他沈元白活到今日,不过也是区区傀儡而已,这一场局,母妃从乔忠国攻城之时就开始布置,远非今日人力所能破解!

    如今他进可攻退可守,只要拿捏了父皇,何愁不能反败为胜!

    乔忠国一看这症结在二皇子身上,不动声色地俯身捡起一块水碗碎片,暗暗寻机。

    可是他几次抬手,都发现雍帝与二皇子离得极近,似乎本能地用身体护住了二皇子,让他寻不到下手的时机!

    二皇子怎可能不加以防备呢,这殿中,乔忠国与萧宏达最是小看不得!

    他凑近雍帝,疾声说道:

    “父皇您瞧,连您身旁最亲近的太监都心向着皇兄,可见皇兄谋图已久,无孔不入啊!”

    “父皇,您为何还心有犹豫,难道您能纵容他人染指您的皇位吗?”

    二皇子说着,在伤口处狠狠一捏。

    他禁不住痛得闷哼一声,雍帝跟着一个激灵,陡然就抬脚踹在了黄培的肚子上。

    “狗奴才!枉朕这般信任于你!该死!”

    黄培猛地倒跌出去,疼得整个人都蜷缩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