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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恐慌让奈绪甚至遗忘了这是梦的事实。

    她畏缩的躲在原地,甚至连动也动不了,只是僵愣的看着本体和恶鬼开始厮杀。

    「——」

    刀刃和血肉砰砰相撞。

    血腥的场景让奈绪连叫嚷也发不出来。

    明明天际逐渐浮现出微光,这夜似乎格外漫长。

    余光中骤然飘过樱花色的身影:“!”

    奈绪知晓她。

    是江口负责执行的少女。

    可她看起来和列车中时又不一样,穿着和别的人如出一辙的,是制服嘛?

    瞧着仍旧要病弱些,跑起来连喘带咳的。

    踉跄却仍要前行。

    “炼狱先生!”

    她的声音微乎其微。

    ──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炼狱杏寿郎瞥见了薄叶乌。

    她的神情说不上好,甚至于较之往常仍要苍白。

    炼狱杏寿郎不记得她也参与了这次任务。

    如若她方才就在那列车中,应该是在善逸保护的三间罢。

    「……不要过来啊,薄叶少女。」

    他的惭愧在整个无意识领域中喧嚣着。

    「尽管说起来有失颜面,但我是无法战胜猗窝座的。」

    「我无法护住你。」

    「不要过来啊,薄叶少女。」

    奈绪的自我要被炼狱杏寿郎的心声夺舍了。

    她现在深深地将指尖刺入手心,才可以忍耐住冲上前将薄叶乌扒拉下来的想法。

    「精神之核还没出现嘛!」

    混乱的思绪在脑阔中争执着,剧烈汹涌的作呕感让奈绪难以耐受。

    下一瞬。

    几乎是救赎的,不知名的火焰燃烧起来。

    奈绪苏醒在了现实中。

    ——随之又被打晕了。

    2.

    “醒了醒了!”

    薄叶乌又让其余的几小只醒来。

    灶门炭治郎去打怪升级,炼狱杏寿郎和沉睡的我妻善逸负责荡平整个被怪物吞下的车厢。

    薄叶乌在这时就闲下来。

    她开始观赏世界名画「我妻善逸在睡觉」,感到叹为观止。

    ——薄叶乌不知情。

    哪怕让她瞥见无意识领域的一切,恐怕她也想不明白自己究竟为什么要主动暴露在鬼舞辻无惨的视线下。

    她不知晓在这之前仓鼠一样堆砌成的小山丘被剧情如铲土机残酷推平。

    因为鬼舞辻无惨阵营猖狂,剧情修正力不可违抗。

    过分压倒性的悬殊让世界线在争执定论之前开始偏移,一切往有利于鬼舞辻无惨的方向推进着。

    在第一周目,薄叶乌失败的理由只有一个。

    ——她的时间过分短暂。

    而第二周目。

    她在漫长一千年的时间中悄无声息。

    对于寻常人来说,近乎麻木的枯燥与不知何时暴露的恐慌,约莫是要崩溃的。

    薄叶乌忍耐下来。

    只在愈来愈临近的阵营战前感到焦躁。

    “……有点紧张呢。”

    薄叶乌喃喃着。

    “紧张什么?”

    压制了后半段车厢的炼狱杏寿郎回来了。

    他并没有手上。

    只是在斩杀狰狞蠕动的腐肉时,沾染上了不少的血腥。

    伴随着恶鬼灰飞烟灭,这血也好快的就要消散。

    “……擦擦罢。”

    薄叶乌摸出了手帕。

    “谢谢!”

    炼狱杏寿郎神采奕奕的笑着。

    他这般乖乖巧巧的倾身,低下头来,乖乖的任由薄叶乌擦去他脸上的血迹。

    还对薄叶乌:“眠鬼已经被灶门少年和嘴平少年斩杀了!我想将他们收为继子锻炼!还有我妻少年,他……”

    就好似早早的要将靠谱的小鸡崽收拢到自己翅膀底下的鸡妈妈。

    ——明明是猫头鹰呢。

    “哈哈……”

    薄叶乌终于笑了。

    “你的训练好严厉哦?蜜璃悄悄的和我告状了。”

    将恶鬼子嗣放养,让他们散漫生长的薄叶主公指指点点。

    “毕竟是猎鬼人!只有拼命的锻炼才可以杀鬼!”

    炼狱杏寿郎小的时候卷自己,长大了卷别人。

    偏偏还是这样理所当然的态度,他从本心就是这么认为的,残酷的锻炼提升队员的实力,讨伐鬼,幸存的几率也变大。

    但薄叶乌还是怀疑是甘露寺蜜璃给了他微妙的,极端的自信。

    毕竟和甘露寺蜜璃这样的天才,体质上的天赋之子不一样,寻常的人哪怕努力也存在着达不到的程度。

    希望炼狱杏寿郎可以对这一点进行体谅:“……不过炭治郎他们没关系的罢。”

    薄叶乌残忍的将他们放弃了。

    3.

    今天要来的是拷贝狛治,又或者说猗窝座。

    薄叶乌不止一点点的想要将炼狱杏寿郎留在万世极乐教,让他避开这一次。

    可她又必须要考虑,如若炼狱杏寿郎不在,或许又要在别的地方遇到猗窝座,还不如放在眼皮子底下。

    于是薄叶乌只可以自己阴暗的在座位上,碾压着自己的指尖。

    「没事的没事的。」

    薄叶乌安慰着自己。

    「——」

    却她真正目睹了猗窝座的手从炼狱杏寿郎的心口穿过去,又有点不好了。